疫情期間,您怎麼過生活呢?廣告導演盧建彰分享了自己進入久違的台北市,為了與老友的「想見」,也為了傳送小鼎那一份溫度與暖意。以下為盧導的分享……。
■ 盧建彰導演的女兒「盧願」,是鼎泰豐的忠實小粉絲。
Image/盧建彰導演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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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eak Like A Child
昨天是三級以來,我們全家第一次出門到台北。
而且停留時間只有30分鐘。
出門時,願跟我說:「把拔,我好像有點忘記怎麼穿鞋子了。」
對,因為她是整整兩個月裡,第二次出我們家大門,上一次是去接機,接美國來的莫德納先生。
那次,我們總出門時間 30分鐘,在機場旁邊的馬路上,從車窗裡看著華航貨機從天而降,彷彿好萊塢電影一般,拍手叫好,然後就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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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呢,願久違的進電梯,她說:「電梯長這樣子嗎?」
我說,「對呀!」
她說,「感覺不太一樣。」
直到下到地下停車場,她開始胡說八道:「哎呀,我們好像搬新家,這些看起來都是沒看過的。」
直等到我們走到我的車旁邊,擅長創意概念的延伸,找尋新素材的她,還蹦出一句:「把拔,你換新車啊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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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家完全沒出門,已經兩個半月了。
每週只有一次,一人出門採買,通常是我,有時是妻。
上次我出門到家旁邊的賣場採購食物,開車五分鐘的路程,我竟暈車了。
可能是視覺裡頭的空間感完全不同,突然透過車窗,看到更加開闊的天空,一下子適應不過來。
嘿,我可是每天有跑步習慣的,竟然會連續六十天沒跑步,你要是跟去年的我說,我一定不相信。
因為有上回暈車經驗,所以,我讓願上車時,心裡一直惦著,怕她路上也暈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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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門前,我們跟非常喜歡的慧玲麥可說,我們要去台北辦事,順便外帶鼎泰豐給他們。
妻在車上點好餐,取餐時間是三十分鐘後,剛好是車程時間。
一路上,我們閒聊著,願一直盯著窗外,看著久違的風景,我也小心翼翼地開著,深怕久未開車成了馬路三寶,釀成事故。
音樂是Herbe Hancock的專輯 Speak Like A Child。
我一直想到願把「無法出門」轉換成「我們搬新家了」。
我有這種能力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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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順暢,先到信義路上大安森林公園前的一棟大樓,妻上樓,一分鐘後下來。
接著到鼎泰豐,妻下車,取食物,一分鐘後上車。
接著到慧玲麥可家,我登記消毒後上樓,看到他們一家三個人,站在那裡等我,我眼淚都要落下。
好久不見。
有些人我完全不想見;有些人,我天天想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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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上願近期的摺紙作品,而且是,一人一隻,有鳥、兔子、房子。
當然是有寓意的。
在家抗疫,要溫順如兔,避免衝突,更要如鳥心胸開闊,時時有天空在心中,當然,穩固的房子表達安全感,提醒我們此刻的忍讓是為了給這社會彼此提供更多安全,因為我們全部都是一家。
還有張水彩畫,我很喜歡,是願前一天畫的,簡單幾筆,但色彩清雅明亮,是張笑臉。
那畫,我畫不出來,那摺紙,我更是一隻都不會折。
全都是願自力完成,也沒來吵我,就自己上網找影片學的。
我每每在家中望著遠處,她小小伏在案上的背影,就想起朱志清,覺得自己很被照顧。她都沒來吵我說「把拔陪我玩」,而是自己找事做,自己自主訓練,我好幸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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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跟慧玲麥可說的話很多,突然見到面,卻一句也說不出來,我還是不習慣隔著口罩說話。也可能因為疫情,我們隔了點距離,總之,我難得的,口拙了。
帶著複雜難言的情緒,我道別,走進電梯,想著,我想要抱抱的呀,我怎麼忘了,不,我沒忘,我只是沒說。
下了樓,回到車上,我們家開吃。
願坐在安全座椅上,手上端著紙盒,裡頭是小籠包。
我們笑著說,我們在野餐耶,對,第一次在車水馬龍、台北市捷運站旁的車上野餐。車窗外,汽機車咻咻咻地飛過,我們也咻咻咻地動著筷子。我的是排骨蛋炒飯,粒粒鮮明,正對上Herbe快速按下的鋼琴鍵音。
妻交代願要留兩顆絲瓜小籠包給我,我在前座如同計程車司機,低頭扒著飯,想著眼前的奇妙,感到幸福。
至少我們全家,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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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發現,我吃不完一整個蛋炒飯,願也大喊她吃不完了。
妻說:「要留給把拔的絲瓜小籠包呢?」
願遞出,我低頭看,盒裡剩兩片小小指甲大小的絲瓜碎屑,我們大笑,一車子。
我說,那回家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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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看鐘,我們在台北市,連同吃飯,合計三十分鐘,真的快閃。
來的原因是,故事屋請我們來退費,因為疫情關係,經營不下去了。
我們無法支持他們,就把退的錢拿來支持鼎泰豐,順便跟好友分享午餐。
記得在報章雜誌讀過,鼎泰豐很照顧員工,但也因此人事成本極高,高達56%,我實在不知道在這疫情期間無法內用,老闆楊先生是怎麼撐著的?
我們能做的不多,就只能小小的,一點點。
但我覺得,跟小籠包一樣,也許一點點,但說不定有機會在人心裡,帶點溫度。
疫情期間,Speak Like A Child
(原文出處:盧建彰KURT@vocus)
■ 盧建彰感受到楊先生對員工的用心及溫度,也帶著家人把這份溫度繼續傳送下去。
Image/盧建彰導演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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